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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薄凉青衫紫竹客 65

65 往事如昔

*想来想去,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写下去,原本想放在下一卷写的关于素素和spa以及俏如来在魔世的经历,以插叙的方式放在这一卷把四魌事情了解,无衣等人前往苦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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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尹,祭天大典准备的如何了。”


  一名尚未及冠的少年站在恒煦殿的王座前,望着台陛下谦恭有度的无衣,眼中满是感激与尊敬。


  无衣躬身答道:“王,一切就绪,只等明日吉时,王上亲临四依塔主持大典。”


  “很好。”年轻的新王满意地笑了起来,“一切就劳烦师尹了。”


  “这是臣分内之事。”无衣依旧恭敬的答道。


  年轻的王者对无衣的态度很是满意,“本王这里无事,师尹且去办公吧。”


  “臣告退。”


  无衣慢慢后退,直至退到殿门才转身离去。


  踏出恒煦殿,望着殿外耀眼的阳光,无衣无声地吁了一口气,慈光内忧已然解决,只待明日祭天大典结束后,便可开始着手处理外患了。


  无衣噙着暖笑,缓步向流光晚榭走去。


  当年他还未入秀士林学习之时,曾有从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听闻关于弭界主得位不正的传闻,后来慈光高层控制言论,将这事情给压下了。等到他步入秀士林求学时,当年夺嫡的事情早已销声匿迹,而当他升入国士林时,曾从国史典籍中察觉出一丝线索,只是未曾细究。而后步入朝堂,被弭界主暗中看中作为除去师尹、京尹和军尹的棋子,当时他只是以为弭界主他为得是将权力集中,可当他除去三尹登上师尹之位后,那些人手中的权力却是落到了他的手中。当时他还有一丝天真的以为自己深受界主看重,为其竭尽心力地治理慈光之塔,可谁想……


  无衣唇角的暖笑逐渐冰凉,嘲讽的神情浮上面容。


  当弭界主让他前往苦境时,他才明白,早在他接下弭界主递出的橄榄枝时便入了界主布下的局中,无论之后他如何执棋操盘,也无法摆脱棋子的身份。除三尹,掌大权,控言论,平外寇,复永昼,他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慈光之塔,只可惜在最初的最初便落入了猎人的陷阱,而一旦捕获甜美的果实,那一切罪责便会尽数落于他的身上。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国破,谋臣亡。


  隐藏在幕后的界主啊,上一世你耐心蛰伏,等待着无衣将这甜美的果实酿造出来,在关键时刻将吾除去,伸手摘取这不劳而获的果实。如今,无衣为你准备的这一份大礼,你可满意。


  新王就是当年被界主你密谋篡夺王位的皇子后裔,他定然不会放过你的,那个孩子当初被老师尹暗中救下,只可惜尚在襁褓中,不能留在当初的师尹府邸,因此将其送走。上一世的吾虽然在帮助恩师,收拾他师尊老师尹的遗物时,曾找到一份信件,然而那时无论是学业还是与家事都让他无暇分神去研究那份书信,成为师尹后,安排恩师后事,制定铲除京尹与军尹的谋划,亦是分不出心神,而在大权在握后,三尹职务压身,他连休息都是忙里偷闲,少得可怜。


  若非想要将弭界主拉下台,需要王室血统的继承人,他恐怕还想不起这件事,那份书信中尽是暗语,他要筹谋清君侧的事宜,所以就交给默苍离去研究了,而在他安排好一切后,便与苍离一同前往信中所留地址。


  当年的孩子已然过世,如今的新王是他唯一的孙子,那孩子一开始还不想参与王权争夺,而他的父亲虽然有心,但奈何身体孱弱无法投身其中。


  新王被他父亲劝动后,虽然意动,但是还是不相信无衣,毕竟慈光师尹的丰功伟绩世人皆知,虽然敬佩无衣所为,但作为弭界主的心腹,新王无法交付信任乃至性命于他。


  或许那时就不应该带苍离一起去,新王的父亲那时快被苍离的话说的要吐血,而新王……


  无衣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


  竟然被苍离说哭了,从那之后,但凡见到默苍离,都要绕道走。


  这次的请人差点谈崩,但所幸新王性子仁厚,而其父亲也非不明事理之人,同意了这件事。


  于是一切就在最短的时间内,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也不出意料的结束了。


  新王登基,界主下台,太上皇心愿已了,含笑离世,慈光风气受这次清君侧的影响大有改变,当初的言论自由之说终于有一点影子了。


  慈光之塔内部的事情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而四魌天源的情况似乎也有了些许好转。


  慈光内战的期间,天际曾有七彩光芒闪现,据他猜测应是碧眼银戎成功继承王者神力和号世圣剑所导致的。而在那之后,虽然微不可察,但他仍感觉到慈光的日照时间有所延长。


  修补四魌天源的一项关键已经启动,剩下两项也必须加紧速度。


  碎岛、佛狱。


  无衣眯了眯眼,算算时间再过不久戢武王也该兴师问罪而来了。


  踏入流光晚榭,无衣便感到不寻常的寒冷,继续向前,穿过竹林小径,果然见默苍离躺在那里,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墨剑下,承接着如血色一般的铁涎。


  无衣一手扶额,一手捂着胸做深呼吸,“苍离,你怎么学无伤作风?”


  默苍离眼帘也没掀,将落在指尖的铁涎抹到唇上,伸出舌尖扫进口中,“相似,却又不同。”


  与血液的形、味皆十分相近,但终究不是血。


  无衣走到房内,将自己身上的薄披风褪下,换上一身加绒的毛领披风,才来到默苍离的身旁坐下,伸手向天,等待着由殢无伤功体所造成的落雪。


  “慈光之塔向来无雪。”无衣看着飘落掌心顷刻消融的雪瓣,“寂井浮廊的学乃是无伤的心境所化,而浮廊之外的雪则是收到浮廊影响而结成的。”


  【殢无伤:每一回,他若有所求,便会这样告诉我,只是如今……】


  【默苍离:他是无衣。】


  【殢无伤:那一日,雪融得太快了。氤氲的雾气遮掩了暗处窥视的双眼,自那起,落雪成谜,再无可解。】


  【默苍离:……】


  “殢无伤。”默苍离轻声地念着这个名字。


  无衣侧身看向默苍离,“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无衣微微弯起唇角,轻声答道:“好。”


  【师尹:你真的要全部告诉他。】


  【无衣:你在担心什么?是他,还是无伤?】


  【师尹:我不愿伤他。】


  【无衣:你不愿让无伤受伤,但你知道在最后的时刻才告诉他,才是最伤人的。】


  【师尹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己在无衣记忆中所看到的一切。】


  【无衣:你我虽曾是同一人,但经历的一切就导致了你我的不同,这也导致你我与无伤之间关系的不同。】


  【师尹:雪中谜早已昭然,只是他执着于谜罢了。】


  【无衣:自欺欺人久了,容易弄假成真。】


  【师尹:……】


  一瞬间,无衣心中百转千回,与师尹讨论无解,也不再继续,而是缓缓开口,将有关殢无伤的一切告诉默苍离。


  “最初知晓无伤,还是从即鹿口中,那时是我初登师尹之位时……”


  回想当初,那时他刚刚配合弭界主铲除京尹和军尹,难道忙里偷闲,在流光晚榭内养伤,当时楔子也在,他们二人正在对弈。


  “好友,你重伤未愈便与我对弈,不怕心神受损再躺上十天半个月?”楔子捏着暖玉棋子,调笑着说道。


  无衣落下一子,淡淡地笑道,“那正好,让吾再多休息些时日。接下来的事物是要我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啊,好友你不来助吾?”


  “祭司之位挺好的。”楔子摇了摇头,“我可不想掺和进那些事情当中。”


  “唉……”无衣轻叹了一声,“可惜了好友一身才华。”


  “你是在曲解我的才能吗?”楔子挑了挑眉,“我觉得祭司之职最适合不过了。”


  “是啊,够闲。”无衣落一子拾五子,“闲的祸害你那明光祭司塔的花花草草。”


  “我虽有心助你。”楔子一子顿时将陷入颓势的局面挽回大办,“可惜志相同,道不合。”


  无衣抬头深深地望尽楔子漆黑如墨的眼中,良久垂下了脑袋,着眼棋局,“好友,只愿分道扬镳的时刻来得晚一些,这条路崎岖难行,我一人怕是坚持不下去。”


  “无衣!”楔子惊呼。


  无衣露出一个苍白的浅笑,“你有多久只拿好友来代替名字叫吾了。”


  楔子抿了抿唇,沉默不言。


  无衣一子定胜负,这一局仍是平局,“你吾对弈,从未有过胜负。”


  楔子看向无衣,无衣不为楔子的视线所动,继续说道,“若你离开之后,吾只剩小妹了,但她也长大了,倾雪剑的美名已逐渐扬名慈光了,她总有家人的一天。”


  “无衣。”楔子伸手握住无衣的手,“相信你的心,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和即鹿,无论身处何方,我们都会支持着你一路走下去。”


  “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改革皆有风险。”无衣轻轻拍了拍楔子的手,“当初在秀士林中你我既然立下志愿,要扫除慈光的沉珂陋俗,就已经存了以身殉道的准备了。”


  “只希望届时你我不会挥刀相向。”楔子看着棋盘上厮杀激烈的棋子们,低声轻喃。


  无衣听着楔子额低喃,垂下了眼帘,没有作答。


  “兄长!兄长你在哪?”


  即鹿莽莽撞撞地跑了进来,“兄长……”


  即鹿一口气还没喘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道了,“兄长你怎么起来了!?还有,楔子哥哥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准备每三十年一度的光明祭典吗?那可是你成为祭司后进项的第一场盛典啊!”


  “好好好,吾这就去床上躺着。”


  “你这么不待见我,我这就回去。”


  无衣和楔子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一人往屋内走,一人往院外走。


  “楔子哥哥你停下!”即鹿拉住楔子,就往无衣的身边走。


  一手牵着楔子,一手扶着无衣,即鹿带着两人往无衣的居室走去。


  “兄长,你这次为除慈光祸首,功体尽废,怎能在伤势未愈之时就下床走动呢?”即鹿一边教训着自家兄长一边暗搓搓地准备将今天见到的人引荐给他,“楔子哥哥也不知道拦着点。”


  “吾之武骨尽碎,即使功体能够复原,也无法习得太过高深的武学。”无衣淡然地笑着,好似无法习武的人不是他一样,“再说有我们的倾雪剑即鹿小妹在,为兄又何须在意呢!”


  而在即鹿另一侧的楔子无奈的笑了笑,无衣跟他的脾性有时万分相似,倔的时候谁都劝不住。


  “即鹿是想出去游历了?”楔子挑明了即鹿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要无衣好了,那即鹿就不用守在无衣身边,能够出去玩了。他们这个闲不住的小妹啊,若非这次无衣身受重伤,不然在慈光除祸期间被无衣关在流光晚榭的她早就跑出去了。


  即鹿冲楔子笑了笑,“楔子哥哥了解我。”


  “今天这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想必是找到了能够代替你守护无衣的人了?”楔子瞥了一眼,面容苍白气息虚浮的无衣,“不过此人来历恐成问题吧!”


  三人走入室内,楔子随手施下一层隔音术。


  即鹿扶着无衣躺上床,她讨好地看向无衣,“那人是剑族遗孤,如今在渎生暗地只剩他一人,他之武功修为比我高出许多。”


  “能被我们即鹿小妹夸赞,可见那人确实不凡。”楔子瞥了眼无衣,笑着说,“不过,你却也给你兄长出了个难题。剑族遗孤,不知身份难以解决,你可知他一族患有家族遗传病,无人能活过二九之岁。”


  “我想兄长总有办法的吧。”即鹿讨好地望着无衣。


  “你总爱给吾找麻烦。”无衣无奈的叹息,“难得的休息时间,又被你搅没了。”


  “我就知道兄长最好了。”即鹿娇俏地笑道,“还有楔子哥哥也最好了。”


  楔子无奈地扶额,“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即鹿脸上绽出一个狡猾的浅笑,“有空多来陪陪哥哥,我要去看看他,这样才能让他对我产生感情,以后才能对兄长好。”


  楔子看了看即鹿,又看了看无衣,“你们兄妹俩果然是天生就会操弄人心与情感。”


  “哪有~”即鹿嘟着嘴狡辩。


  “好啦,好啦。答应你就是。”


  “太好了!”即鹿高兴地叫到,“我这就去告诉他。”


  楔子望着即鹿离开的身影,轻叹:“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若是即鹿沉稳一点,我也不会将她拒在这一亩三分地内。”无衣担忧地说,“她这样的性子,我怎么敢放心她一人行走江湖呢!?”


  “她不是找到了可以托付的对象吗?”


  楔子调笑地看向无衣,却见他一脸严肃地在思考着。


  “不会吧,你真的在考虑!”楔子惊呼。


  无衣点点头,“如果剑族遗孤真的可靠,让他陪着,放即鹿远行也无不可。”


  “好好养伤吧,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楔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那日是吾第一次听闻无伤之事,而自那之后,小妹她不是待在流光晚榭练剑,照料我的生活,保护我的安全,就是前往渎生暗地与无伤聊天。即鹿视无伤为弟,吾亦然。”


  无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伤,“谁也没想到,我们四人的命运,从那日在之后走向不同的方向,吾与小妹、与楔子也越走越远。”


  默苍离无言地握住了无衣的手,他什么也没说,却是制止了无衣的阐述,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无需从无衣处知晓,殢无伤会回答一切的。


  默苍离闭上了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识海中那个满眼震惊讶异的家伙,真是让他喘不过气来。即鹿和剑之初的关系,剑之初和雅狄王的关系,无衣与碎岛的恩怨,以及与楔子的交情,点点滴滴,随着无衣的讲述和初来此界时的记忆投影所展示的,已然连点成线,连线成面了。


  还缺一点细节,将这块拼图拼凑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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