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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薄凉青衫紫竹客 15

15 雁郡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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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打在门前的青阶上,风穿过院门,在书案上翻过几张薄纸后,又匆匆地从窗棂中溜走,给人带来一丝冬日里轻轻的寒意,房中身着青衫的文士沉默地擦拭着手中的铜镜。


  突然从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道蓝色的人影出现在了房门前。


  “我说天凤啊,都说了你的伤还没养好,不能这样吹风,怎么就是不听呢!”


  声音的主人带着一丝苦恼和无奈地看着坐在窗边的策天凤,他的话常常被这人当成耳旁风,让他医治的过程拖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安静,杏花,我在思考。”


  策天凤闻声轻飘飘地望了冥医一眼,随后继续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铜镜。


  “麦叫我杏花,还有不要转移话题,你今天的药喝了吗?”冥医大步走到策天凤的身边,严肃地看着他,“那是调养身体的补药,对你有好处。”


  “我没病。”


  策天凤淡淡地说道。


  言下之意是没喝咯,冥医挑了挑眉,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靠着墙看着策天凤,“我当然知道你没病,但是你之前伤得太重,需要好好调养,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再煎一份药。”


  策天凤闻言,擦镜的手微不可察的顿了一顿,刚想抬头叫住冥医,便感到身边传来刮过一阵风,方才站在他身前的冥医已经不见了。


  策天凤收回视线,看向窗外,“起风了。”


  与此同时,师尹府中,灵鹭已经准备好明日上路需要的物件,在书房中等待着上官鸿信的到来。


  “叩,叩叩——”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灵鹭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为来人开门。


  “小鸿,你来了。”


  上官鸿信点了点头,谨慎地朝门外瞧了一眼,确保没人后迅速的把门关上。


  “灵鹭,你准备好了么?”


  “那是当然!”灵鹭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指了指堆在书房一角的大箱子,对上官鸿信说,“要带的东西,我都备齐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上官鸿信在灵鹭的对面坐下,神色凝重地看着灵鹭。


  灵鹭闻言,嘴角的弧度稍微收敛了一丝,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寒光,“我灵鹭不畏惧任何挑战,只担心他们不出手!”


  “那这次前往雁郡的路,就有劳灵鹭师兄保驾护航了。”


  上官鸿信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微微向前抬了抬手,朝灵鹭表示敬意。


  “哈!”灵鹭笑着接过上官鸿信手中的热茶,“能被雁王殿下喊一声‘师兄’,灵鹭真是倍感荣幸啊!”


  上官鸿信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灵鹭师兄啊,就是爱玩,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记调侃他。


  “父皇向来公平,年节封王,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兄弟都要在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离开羽都,唯有三皇兄身为太子留在羽都,如此一来,便将羽都的局势顿时拉开了。”


  上官鸿信为自己斟上一杯热茶,将其捧在手中,淡看着氤氲而起的热气在他的眼前消散,数月前他进宫觐见,想让父皇能够让他前往封地,却没想到在年节上父皇将所有皇子一并封王,甚至是直接封三皇兄为太子,让除了太子以外的所有皇子在年节过后前往封地,这一步怕是打乱了不少人的谋划。


  灵鹭摸着自己的头发笑道,“嘿嘿,陛下的这一步,想是不少人会因此露出些许马脚。”


  “我总觉得父皇这一步,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


  上官鸿信皱着眉,想要进一步的分析羽帝的做法,却发现他始终找不到最关键的地方,从而无法相出羽帝这样做更深层的原因。


  “想不出,就先别想了。”灵鹭劝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等到了雁郡再慢慢琢磨陛下的意思吧。”


  上官鸿信点点头,“你也是,明日之后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那可太好了。”灵鹭眯着眼笑道,“我这次研究新药时又不小心弄出了不少东西,正巧没人给我试药呢!”


  上官鸿信看着灵鹭一脸笑意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寒颤,默默地在心中为明日以及日后来刺杀他的人点根蜡,灵鹭研究的新药向来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而在研究过程中弄出的副产品的杀伤力更大,见过的人都不得不为之胆寒,而他曾有幸见过一次灵鹭拿那些不知名的药剂来对付想要伤害他的人,此生真心不愿再见第二次,不是手段太残忍,而是过程太漫长,让旁观者都有些于心不忍。


  上官鸿信虽然对灵鹭那些新药的副产品却而远之,但对灵鹭的新药却十分好奇,“你又研究了什么新药?”


  “保密哟!以后你就知道了。”


  灵鹭神神秘秘地冲上官鸿信一笑。


  “好吧,我先走了。”


  上官鸿信见灵鹭没有想要诉说的意思,便也不再询问,起身离去。


  灵鹭坐在椅子上对上官鸿信挥了挥手,“一路小心,记得走后门。”


  “我知晓。”


  随着上官鸿信这一句话音落下,他也彻底离开的灵鹭的视线。


  次日清晨,城北城门外,一辆素雅的马车早早地等在了那里,马车上坐着一个清俊的青年,这时从城门内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一队士兵走在前方,中间是一辆华贵的马车,后排跟着一队士兵护着数辆装着箱子的车辆匀速地行驶着,在路过等候的马车时,护在华贵马车一边的士兵默契地开出了一个入口,让那马车进入到队伍之中,随后恢复原来的队形,继续缓慢而持续的前进。


  而在素雅马车上坐着的清俊青年也在马车进入队伍后,便登上了华贵的马车,与车中之人汇合。


  “小鸿,看来陛下对你很是重视啊!”


  灵鹭看着一身郡王服饰的上官鸿信感叹道。


  上官鸿信谦逊而不失风度地笑着答道:“父皇对所有离开羽都前往封地的皇子都是这样的待遇。”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灵鹭小声地嘟囔着,他说的话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护送你的士兵里有不少武艺不凡的家伙,至少不是非配给各个皇子的郡王府兵该有的水准。”


  上官鸿信看着灵鹭在那里小声地嘀咕,只是笑笑不说话,在只有他和灵鹭两个人的时候,他可以放下皇子甚至是如今身为雁王的架子,与灵鹭无话不谈,但是在外面,虽说不上戴上什么伪装,只是有些话不能那么直白的说出来,这一点,灵鹭也是知道的。


  雁郡虽然地处偏远,但算不上贫瘠,反而可以说是相对富庶之地,这一路前往雁郡的路上走走停停,风平浪静地走了月余,这让原本已经做好随时被袭击的上官鸿信和灵鹭感到有些异常,非但没有让他们放下防备,反而更加警惕了。


  马车上,灵鹭靠着车窗懒懒地看着窗外早已经看腻了的风景,无聊地叹着气,“小鸿啊,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出手呢?”


  “也许是想一击命中,让我无法求援吧。”上官鸿信看着手中的游记,随口说道,“离雁郡越近,我想要安然脱身便越困难,对于雁郡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的、即将到来的郡王,而羽都要知道这里的发生的事情,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救援。”


  “唉,希望他们快点出现吧,我的耐心快耗尽了。”


  上官鸿信闻言瞥了灵鹭,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下,他能够感受到灵鹭现在的心情很差劲,但他可不想被波及,只希望那些不知道是哪个皇兄或是皇叔派来的刺客能早些出现,让灵鹭尽兴。这天本就已经很寒冷了,灵鹭的怨气让这车厢更加阴寒不少。


  不知是因为离雁郡越来越近,还是因为上官鸿信心中的祈祷,前进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在前方开路的士兵突然喊道,“来人,保护雁王殿下!”


  随后,刀剑相击的声音从车门外传来,原本懒散地看着车窗地灵鹭眼前一亮,从袖中掏出了几个瓷瓶拿在手中,一掀门帘便跳出马车加入了战圈。


  上官鸿信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游记,神情平静地坐在马车中,等待着刺客的上门。


  忽然门帘被掀起,一名神情漠然的黑衣人闯进了马车中,还未等他从上官鸿信淡然的眼神中回过神来,便失去了意识,黑衣人仰头向后倒去,摔下了马车,他的胸口处不知何时被破开了一个洞,鲜血不断的从中涌出。


  而坐在马车中的上官鸿信则是蹙着眉,非但没有因为刺客轻易的被他解决而放下心来,反而有些疑惑,‘皇兄他们的死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不对,他的眼神不像是死士的眼神,那么是谁筹划的这场刺杀呢?’


  ‘这似乎不像是刺杀,反而像是……刺探,刺探我的实力。’


  ‘不说如今太子对其他皇兄想要争夺那个位子的阻碍,就算皇兄他们不想留下我这个潜在隐患,想要除掉我,也不会在这还距离雁郡一段路程的地方,至少是在雁郡城门外,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我逃无可逃,那么这一场袭击会是谁动的手呢?’


  就在上官鸿信思考着这场袭击背后的主使者时,车外的拼杀声逐渐消失,方才跳出马车的灵鹭也重新回到了马车内。


  “小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变得愁眉苦脸。”


  灵鹭不解地看着上官鸿信,这一场袭击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可为何上官鸿信还是一脸凝重的模样。


  “这批人,与以往的有些不同。”


  听到上官鸿信这么说,灵鹭也发觉了一丝不对劲,以往在师尹府和五皇子府邸的刺客的水准都比这批人要强上一个档次,而且也不会死的这么不干脆,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强了。


  “难怪我这次都能及时避开,原来是人比以往的弱了啊,我还以为是我的轻功进步了呢!”


  上官鸿信闻言,看向灵鹭,却发现灵鹭的脸上情绪并不是那么高兴。


  “能够避开不好么,难道还要受伤了才算是满意。”


  “不是不好。”灵鹭摇了摇头,“只是今天袭击的人被抓后,似得一点都不干脆利落,但是死法却是花样百出,害的我的药都没有用武之地。”


  上官鸿信闻言,不禁汗颜,别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到,刚才那个跑进马车来刺杀他的人掀开车帘的时候,他可是看见灵鹭撒要撒的很欢快,要说这群刺客的死法花样百出,那估计有一半是灵鹭贡献的。


  上官鸿信静下心来,细细回想了这一路上的情况,冷静地说道,“这波袭击过后,估计不会再有人来了。”


  “我也这么觉得。”


  灵鹭表示同意,他们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有人想要再来袭击,也该知道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上官鸿信掀开帘子对外面的士兵说道,“原地休整一下,将伤员进行简单的治疗,不便行动的士兵,让他们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一刻后继续赶路。”


  “是。”


  站在马车旁的士兵高声应道,对于上官鸿信的决定感到激动。


  就在上官鸿信的车队缓慢地进入雁郡境内时,一份书信传回了羽都,羽都城南深处的一座老宅中,策天凤看着摊在桌上的书信,淡淡地说了一句,“终于出现了么,老五。”


  当他拆开信封,看完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拙劣的试探,愚不可及。”


  “天凤啊!”


  书房外传来了冥医的叫喊声,策天凤无声地收起了书信,起身推开书房门,“我在这杏花。”


  “哎哎哎,都说了麦叫我杏花。”冥医循着策天凤的声音来到了书房门口,“把药吃了。”


  策天凤低下头看着手中被冥医塞过来的药碗,抬手一口饮尽碗中苦涩的汤药,然后把空碗还给冥医。


  “杏花,准备一下,我们要离开了。”


  冥医拿着空碗,跟在策天凤的身旁一边走一边问,“去哪?”


  策天凤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冥医,清冷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淡漠,薄唇微启,吐出了两个字。


  “雁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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