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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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薄凉青衫紫竹客 11

11 城门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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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严肃穆的太和宫内,弥漫着温润幽婉的沉香轻烟,羽帝正思量着明日皇五子上官鸿信的成年礼他该送怎样的东西给他疼爱的小五,这是已经晋升为御前大总管的元总管跪在案前。


  “启禀陛下,无衣师尹求见。”


  羽帝闻言一惊,自从无衣接手了上官鸿信的教育之后,除非必须出席的场合,他从不会主动来见他,无衣这次前来,是小五出了什么是吗?


  “快宣!”


  “是。”元总管低声应道,随即起身快步走至太和宫外,高声喊道:“宣,无衣师尹觐见。”


  “师尹,随杂家来吧。”


  元总管温和地对无衣笑道。


  “有劳元总管了。”


  无衣微微躬身谢道,随即跟在元总管的身后走进了太和宫。


  这太和宫依然如他十数年前来时一般空旷而寂静,只是位居高位的那个人比多年前初次相见时苍老了不少。


  “陛下,无衣师尹已经带到,杂家告退。”


  元总管识趣的将空间留给羽帝和无衣,迅速地悄然退下了。


  无衣和羽帝都不在意元总管的离去,羽帝摸着自己已经留长了的胡须,看着眼前仍然如初见时一般年轻的无衣,不由感叹岁月的无情,“无衣先生,明日便是小五的成人礼了,你这时来见朕,所谓何事啊?”


  “启禀陛下,无衣此来只为请辞。”


  无衣恭敬地对着羽帝行了一个大礼,他在羽都的这些年,看着这年纪已经不轻的羽帝将先帝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收拾了十之七八,用自己的手段镇压那些意图造反的兄弟,让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羽国重新焕发出生机和繁荣,就凭这些值得他无衣的一拜。


  “哦?”羽帝不解地看着无衣,不明白他为何要在这个时间来请辞,“先生为何突然有这种想法?”


  “并非突然。”无衣摇了摇头,“陛下将五皇子交给无衣事,他是一块尚未经过打磨的顽石,而如今明珠虽仍蒙尘,但也可觑见其中光华了。”


  “既然如此,先生为何不一鼓作气地掀开这层纱,让小五展现他的才华。”


  “陛下的想法,无衣明白,但是也请陛下考虑五皇子的处境以及届时太子殿下的情绪。”无衣平静地说道。


  能够将国家治理到这种程度的人,必然不会愚笨到哪里去,无衣一说,羽帝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为此他心中也不由慨叹上官鸿信出生的太晚了,若他早出生十年,那如今的太子之位是谁来做就说不准了,鸿礼虽是不错,可他谦和有余威信不足,甚至有些迂腐,若说做一个守城之君还是绰绰有余的,但若遇到战乱,恐怕就无法招架了,不过以羽国目前的状况来说,并没有更换储君的必要。


  “朕明白了。”羽帝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问道,“只先生你。仍未回答朕为何辞行。”


  “生而不得,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五皇子如今即将成人,数年前答应陛下的承诺,无衣已然完成,还请陛下放行,让无衣能去看看更多的风景。”


  无衣从容应答,他能够教给上官鸿信的东西,他已经倾然相授,还有一些是必须等到上官鸿信做出选择了之后,他才能交给他的,有些东西太早授予反而会害了他,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身去经历才能得出结果,一直处于温室的花朵是无法在暴风雨中生存的,而一直被人饲养的雏鹰也永远无法学会独自于天际翱翔。


  羽帝看着无衣眼中的清澈澄然,便明白他是真的无心权利,也是真的决意要离开,对此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朕,允了。”


  “多谢陛下。”


  无衣再次躬身,对羽帝行了一礼。


  羽帝起身走到无衣身旁,对他说,“和朕聊聊小五的事情吧。”


  无衣颔首,和羽帝走到了一旁的圆桌边,一如当年初入太和宫觐见羽帝时的场景,两人一人执一子,一边交谈一边对弈了起来。


  当日,无衣离开太和宫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除了无衣和羽帝两人,谁也不知他们在那一个时辰里都谈了些什么,有协商了些什么。


  次日清晨,师尹府中,上官鸿信的房内,无衣、慕少艾以及灵鹭等人都在此,看着已经换了一身新衣的上官鸿信,黑红相间的衣衫与他那黑红驳杂的发色相应,褪去了以往身着蓝衣时的稚嫩和青涩,为他俊秀的面容平增了一份略显沉稳的气势,可他一开口便破坏了这份稳重。


  “老师,药师,灵鹭,你们觉得怎么样?”


  “哇!鸿信你今天可真是英姿勃发,器宇不凡啊!”灵鹭捂着嘴夸张地说道。


  “去去去,一边去,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


  上官鸿信在无衣和慕少艾看不到的角度,对着灵鹭翻了一个白眼。


  灵鹭闻言,不服地瞪了回去,“什么叫没好话,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把我的话想歪了,我说的可都是赞美的词儿!”


  上官鸿信睨了灵鹭一眼,不再与他对话,转身望向无衣,想要从无衣那里得到些评价。


  “鸿儿今天看上去却是比往日成熟了不少。”无衣温和地笑着,而一旁的慕少艾也放下嘴中的水烟管,呼出一口轻烟后,点头笑道,“小鸿一向比灵鹭那小子要稳重。”


  上官鸿信听到了无衣的肯定,笑得更开心了,这时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扭捏地看着无衣,吱吱唔唔地问,“老师,那个、那个……”


  “有什么就说,无衣一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的。”慕少艾直接了断地打断了上官鸿信犹犹豫豫的行为。


  听到慕少艾这话,上官鸿信似乎吃了定心丸一般,坚定地看着无衣,“老师,你能为我束发么?”


  虽说坚定,但无衣依然看出了上官鸿信的紧张,他柔声回到,“鸿儿为何会认为,为师会拒绝呢?”


  上官鸿信闻言,鎏金色的眼中仿佛缀满了星光,原本握紧拳头的手,此时也慢慢地松开了。


  无衣让上官鸿信坐在梳妆镜前,而他站在上官鸿信的身后,从袖中取出一只造型新奇的发冠放在梳妆台上,随后一边拢起上官鸿信黑红相间的长发一边说,“这发冠是为师亲自为你设计、炼制的,我给它添加了一些特殊的功能,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护住你的安危。”


  “老师……”上官鸿信闻言,心中感动的同时,眼眶也渐渐泛红了。


  “鸿儿,日后为师不再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无衣微微一笑,手中的动作不停,将这黑红相间的头发梳好,将其结成发髻,再用细绳固定。


  上官鸿信闻言一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错愕,“老师你要离开!”


  无衣颔首,一边端起桌上的发冠,一边说道,“是,等你成人礼结束后便走。鸿儿若是要相送,那为师会在城门外等你。”


  “老师,是鸿儿哪里做的不好么?”上官鸿信鎏金色的眼眸中泛起了氤氲水雾,这次不是感动而是不舍。


  无衣摇了摇头,将发冠为上官鸿信戴上,再用暗金色的发簪固定住,“鸿儿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鸿儿你自己去面对,而这段时间为师不在你的身边才是最好的。”


  “老师……”上官鸿信看着镜子中无衣的坚定神色,便知此时无可转圜,便转问道,“你会等我来么?”


  “当然了。”无衣笑着俯下身,看着镜中的他和上官鸿信,他们两人的面目清晰却又有些模糊,但是眼神却是什么的明朗,一者淡然,一者不舍,只是再不舍,却也无法拒绝离别,他在上官鸿信的耳边温和地说,“无论多晚,为师和药师都会等你来了,才离开。”


  上官鸿信垂下了眼帘,努力不让无衣看见他眼中的伤感,用力地说,“嗯,我一定会到的。”


  所以,老师你一定要等我。


  夜幕降临,昏暗的夜色逐渐吞没夕阳的余晖,一道深色的人影正急急而奔朝着城门而来,当他气喘吁吁在城门站定的时候,一辆停在城门外不远处茶寮的马车缓缓朝他驶来,当马车停下,一道青色的人影从马车上走下,来到了他的面前。


  上官鸿信有些激动地喊道:“老师!”


  “鸿儿,你来了。”无衣温和地撩起一缕因急速奔跑而散落的长发别到上官鸿信的而后,“怪为师么?”


  怪他将他一个人扔在了这个权力纷争的漩涡之中,怪他撇下他一个人离开,怪他也许将来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不在他的身边。


  上官鸿信摇了摇头,“不怪,老师的意思,我都明白。”


  出生于皇室的孩子,又有几个能够有一个安稳而美好的童年,生于皇室的孩子又有几个不是早熟的,他知道他迟早会独自面对这一切,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老师离开,但他更明白,以老师的情况,以他现在的处境,老师的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才能让他相对安全地渡过这段尚未结束的迷茫时期。。


  “明白就好。”


  说着,无衣微微地勾起了一抹浅笑,从袖中取出了三枚锦囊递给上官鸿信,“当你身处绝境的时候就打开一个,至于顺序……我曾经告诉过你,切记非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是,徒儿明白。”


  上官鸿信小心翼翼地将三枚锦囊收入怀中。


  “鸿儿,记住一点:慎始如终,则无败事。”


  无衣说完,深深地望了一眼上官鸿信,随即转身离去。


  上官鸿信看着无衣转身登上马车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弟子上官鸿信,拜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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